节侯的变化,动物往往比人类更宜察觉。
天刚刚开始变暖,结束了蛰伏,它们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“蛤蟆吵坑”。
在诗人的笔下,主角便纷纷登场。
明代刘基的《绝句二首立春夜闻蛙鸣作·其二》:
轻轻细雪点枯池,袅袅东风拂树枝。
春到草根人未觉,夜来先有蛰蛙知。
宋人吴涛的《绝句》:
游子春衫已试单,桃花飞尽野梅酸。
怪来一夜蛙声歇,又作东风十日寒。
宋代杨万里的《又和闻蛙》:
春来真底好,此辈政纵横。身作泥中计,声从雨後增。
北人餐未惯,南食限犹生。灰洒知虚实,於渠似可行。
春暖花开时,它们忙着繁衍后代;夏日雨过后,它们开始放声高歌。
明代刘基作《五月十九日大雨》道:
风驱急雨洒高城,云压轻雷殷地声。
雨过不知龙去处,一池草色万蛙鸣。
宋人张良臣有《夏夜》云:
恰则黄昏雨便晴,青塘迤逦尽蛙鸣。
月明已在芭蕉上,犹有残檐点滴声。
宋代韩淲《乘晓汲闻蛙鸣》写道;
起来片月尚朦胧,汲井开门露滴空。
隐隐雾横山澹薄,蛙声犹在小池东。
而宋代的周紫芝在《戏蛙》中调侃:
梦回闲看绕灯蛾,窗外蛙声两更多。
莫遣盘中种鲑菜,要留水底作笙歌。
唐人吴融《阌乡寓居十首·蛙声》:
稚圭伦鉴未精通,只把蛙声鼓吹同。
君听月明人静夜,肯饶天籁与松风。
宋人张舜民《道中闻蛙声》:
一夜蛙声不暂停,近如相和远如争。
信知不为官私事,应恨疏萤彻夜明。
还有这首《蛙》,宋人张维的作品:
熟梅天气雨初收,何处蛙声隔水楼。
鼓吹翻嫌惊好梦,公私谁为乱闲愁。
薰风候已违花信,碧草凉应动麦秋。
赤鲤闻雷争变化,尔能烧尾跃云不?
“何处蛙声隔水楼”、“窗外蛙声两更多”、“一夜蛙声不暂停”、“一池草色万蛙鸣”!
真的是青蛙们的狂欢季啊!跳啊唱啊,在青青池溏,不眠亦不休!
有人嫌蛙声呱噪,也有人爱蛙鸣悠扬。
唐人韦庄在《三堂东湖作》写道
满塘秋水碧泓澄,十亩菱花晚镜清。
景动新桥横螮蝀,岸铺芳草睡鵁鶄。
蟾投夜魄当湖落,岳倒秋莲入浪生。
何处最添诗客兴,黄昏烟雨乱蛙声。
原来这呱呱的零乱蛙鸣还能为诗人增添诗兴!忽然明白,很多时候,我们的感觉,其实无关环境,只在心境。
想起学生时代课本上学过的那首《西江月·夜行黄沙道中》,宋代辛弃疾的大作:
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。
七八个星天外,两三点雨山前。旧时茅店社林边,路转溪桥忽见。
清风徐来,半夜鸣蝉,水入池塘,蛙躁声声,侧耳倾听,心静天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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